远山不再沉默
作者:李树伟(承德市) 体裁:散文
清晨,我正枕着大乌苏沟酣眠,一阵阵钻机的轰鸣与清脆的鸟声将我唤醒,那声音似乎告诉我:河北地质四队在大乌苏沟发现了厚达180米的钒钛磁铁矿,几辈子想要脱贫的村里人不再做梦,正在迎接比梦还美的现实。
走出蓝色的板房,投入矿区怀抱,晨雾在脚下漫步,白云温柔得在掌间流动。深吸一口清新纯净的空气,顿感骨泰肌舒心畅,大有羽化成仙之感。
漫步山巅林间,犹如融进绿的海洋。晶莹的露珠儿似地挂在花草身上,打湿了钻塔外衣。钻塔旁的落叶松,挺拔得像个卫士,一字排开;微风拂过,松涛如鼓,令人心潮澎湃。
登临最高的钻塔,极目远眺:云雾朦胧,远山如黛,座座钻塔就像倔强的地质大汉,孔武有力,矗立在层峦叠嶂的群山中。
林边,挂满晶莹露珠儿的树上,鸟儿们轻歌曼舞,我分不清是谁在唱,更无法评判谁的歌声最美。你听:咕咕、咕咕……啾啾、啾啾……如没有指挥的多声部合唱,细听起来,又是那么和谐。
不知道是早起的鸟儿唤醒了沉睡的群山?还是昼夜不停的钻机轰鸣,唤醒了鸟儿?晨曦中的大合唱,最终沸腾了群山与林海,那蓝色的板房、红色的屋顶,在晨晖中更显得光彩夺目。
二
大乌苏沟的春雨是白色的,恰似多情的地质人,憧憬未来,柔情蜜意地甜醉在机场边的杨柳下;大乌苏沟的春雨又是彩色的,她有着桃花的红、杏花的粉、梨花的白,多彩的希望孕育着丰硕的地质宝藏;大乌苏沟的春雨又是寂寞的,当乍暖还寒时候,她从遥远的地方飘飘而来,又独自化为云驾风而去。
大乌苏沟的春雨,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吹拂下,变成娇羞的杏花雨。雨如画笔,飞扬飘逸地描绘出一幅水墨风俗画。农家小院浓浓的春意旁逸斜出一枝漫过墙头的红杏,偷偷地观赏着一个雨地里翘首仰望的地质郎。
春雨让人在遐想中,才有了双飞燕子几时回的盼望,那夹岸桃花蘸水飞的美景似乎就是梦里的妻子。桃花雨是肥美的,《兰溪棹歌》中写道:兰溪三日桃花雨,半夜鲤鱼来上滩。鲜美的鲤鱼,醇香的家酿,情深意笃的朋友相对而坐,彻夜长谈,绵绵心语和着帘外潺潺细雨,哪会有“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苍凉叹息。
大乌苏沟的春雨还有一种别样的爱恋,那就是杨花雨。“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折枝杨柳相赠,是古时候离别时对朋友最好的表达,所以有“只为攀折苦,应为别离多”的说法。而大乌苏沟的春雨过后,漫天的杨花飘飘,遥望钻探工友消失在远方的天际,“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的离愁别绪自然赋予杨花追随朋友而去。
大乌苏沟的春雨以她纤巧轻盈的体态,凭借花香鸟语的吟咏,深得地质人的青睐。“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乖巧的春雨理解地质人的渴望,带给他们蓬勃发展的机遇。“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大乌苏沟的春雨是柔美多情的化身,愿这多情的春雨,在五一前夕迎来地质四队建队以来,第一个全国劳模的诞生,期待他继续率领地质四队去迎接一场更加彻底的春雨。
飘飘零落,滋润地质生灵,抽芽吐绿,舒展摇曳,尽显生机与活力。
三
盛夏时节,大乌苏沟的阳光是明媚的,到处柳绿花红,百鸟啁啾,钻机林立,彻夜轰鸣,像威武雄壮的地质人,点缀在蓊郁翠绿的景色里,无时不俯瞰着大地,它们呢喃地呼唤在充满希望的原野上,犹如绿色的地毯,微风吹过逶迤连绵。
登山巅鸟瞰,连绵绿洲尽收眼底,撩拨遐想:那柔软白晰的雾团,恰似少女的纱巾,随风飘逸,扩展,漫延。犹如地质郎远方的恋人,遥祝着心上人的事业,愿“流金淌银滴翡翠,骄阳似火生盎然。”
那绿色生命与地质郎竞相奏起灼热心曲,为早日探明矿藏储量,贪婪地吮吸着大地的乳汁。那片片绿叶印迹着地质人野外记录,那幅幅图纸拥抱着山民未来的阳光。还有被称为“水怪”的水文地质工作者,伴着淙淙泉水,溪流叮咚地去哺育新的向往。
大乌苏沟的盛夏,也是最令人产生遐想的季节。每当夜幕降临,首先撞入眼帘的是幻觉的恋人,她摇动着双臂,在地质图上跳跃呼号。其实,在这个时节里,地质人的“爱河”闸门是关闭的,那娓娓谈论的人生真谛,只能藏在心间。那缠绵的情话,辗转的衷肠,都与钻机的轰鸣,一起憧憬着他们美好的未来,此刻,那含情脉脉的溪水,恍若洗涤着他们的灵魂,陶冶着他们的情操。那激人奋进的眷恋,更变得铿锵热烈,涓涓涌入他们干涸的心田。这时的大乌苏沟,也窥听到他们甜言的蜜语,索性请来狂风和暴雨,猛烈地摇动着周围的树叶和眼前的门窗,为他们拍手欢笑。
人生的旅途常常会有风浪,艰难,暗礁与险滩。好伴侣就应该同舟共济,冲风破浪勇往直前,那理想的生活彼岸,才能熠熠璀璨辉煌……
倘若,你和伴侣,徜徉在蜿蜒迤逦的山巅之上,到处目睹这鸟语花香,钻机隽永的旖旎。那姹紫嫣红的花朵,会粲然地开放,为地质人执着的梦想,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馨香。你的伴侣好似万绿中的一点红,点缀着大乌苏沟的山川,使荒芜心田不再凄凉,让深埋地下的宝藏,早日奉献祖国,使枯寂的山民,充满快乐和喧嚣。
四
已近深秋。
我站在大乌苏沟的山上,看秋天的版画沉默而丰盈:落叶如雨,清馥遍地,万物皆在成熟的刹那趋于平和,无论飘飞的伤红、散落的残黄,还是漂泊的萎绿,都沉淀为寒雨衬映的秋景;而地质人的秋天,是一张张满载而归的笑脸。
风轻云淡,我追随着秋的脚步,慢慢拣拾着纯真的回忆……
是谁在樽前月下,传唱着幽香暗溢的诗篇?是地质、是物探,还是测量?不,都不是。在地质人香笺锦书中,辉映着地质报告与地质储量的梦幻;是谁在弹拨古老的琴弦?是钻探小伙,还是化探姑娘?他们在寻找地下宝藏中,应和着文人骚客的婉约情怀,于是有了“照影沐辉,琼浆茜光透,素手挽弦忆长秋”的诗句,也有了见秋霜而悲白发、见残花而泪红颜、见秋风秋雨则“夜雨闻铃断肠声”的无奈。
点点滴滴,都描绘在地质图幅中。那一条条等高线,像相思的泪水,终有闭合的时候。
残花败叶簌簌落地,静坐电脑前,听潇潇秋雨随心所欲飘洒,淅沥不绝。谁说秋天只剩凄凄惨惨戚戚?它有我们地质人一年的成果,一年的收获。你瞧:那矿山崛起的地方,人欢马叫,热气腾腾……
塞北何所有?聊赠一叶秋。那绚烂如霞、金黄如蝶的叶子随风飘落,将我的期盼和柔情,融进秋风的遐想里。
迷蒙的烟雨摇弋着几许禅意,青山秀水间写不尽恬淡与悠闲。钻机的轰鸣让我想到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年青的党员身影,融入那优美的旋律,飘入我酣甜的梦。
让我眷恋的大乌苏沟呀,是赋予地质人联想的地方,是催发地质人驰骋与奋进的地方;也是地质人迎来黄金时代的地方。应该说没有大乌苏沟晨的激情、春的给予,夏的耕耘、哪里会有秋的收获。可谓“方林不能催陈叶,新枝不能壮且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