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无怨有芳雪 / 王文元

 

我有些懵懂的伫立于窗前，望莽莽四野竟没有一丝温润的色彩抚慰于我，心头不免有些焦虑——这个冬天怎么了。大寒已过，春节将至，但偌大个塞北的山川旷野竟见不到一点雪花的影子，是谁得罪了上苍，惹得雪花这般伤心，连自己的故乡都不肯回眸一望，却把博爱毫不吝啬的施舍给江南广袤的旷野，险些造成灾害。而北方的旷野却在干渴中煎熬着。满目枯黄。北风干吼着，卷起路边的落叶和遗弃的塑料袋咆哮着冲进远方的山野。

人们在煎熬中企盼着雪的到来。

雪是北方吉祥、幸福的化身，雪的到来预示着来年的风调雨顺和人们的身心的健康。没有雪的冬天，细菌就会肆无忌惮的繁殖，残忍的侵蚀着人们的肌体，你看那大小医院已人满为患。还有那干涸的大地，没有雪的滋润和抚爱，来年哪有什么丰收的希望。更为严重的是这种焦虑与担心像瘟疫一样在人们的心头传播。

这个单调、干燥、枯萎的冬季，给人们的是一种深深的忧虑与不安。

在忧思的缠绵中，我喜欢喝点咖啡，也喜欢听音乐，不是因为情调，而是觉得那苦涩中总会给人以清醒的警示，那种芳香中总能给人以启迪，而那歌声如母亲的手去抚慰你心中的不平，让你在释然中感到一种欣慰。于是我打开了音响。这是一款飞利浦的高清新的专业音响，音质极好，而光盘是我从北京机场带回来的24K德国ＨD金碟，其绵密的质感，流畅的线条，丰富的细节，清纯的音色和壮阔的立体感，给聆听者以完美的原音质的感觉，使之成为“梦中的和音”。

此时，我挑选了一袋金色包装的蓝山咖啡豆，将其放入研磨机里，轻推摇杆，随着那清脆的咔咔声，你会从轻微震动的手指上感觉到有一种酥麻感传遍你的全身，进而一股醇香直扑你的鼻端。在陋室袅袅升腾的咖啡香气的弥漫中，一清丽舒缓，柔润甜美的女孩子的歌声如流水一般划过我的耳际，似天籁的余音，又如恋人的倾诉。但我觉的那歌声的背后有一双含笑的泪眼。歌中唱到：“芳雪落天际，伶人歌楚凄，自古红颜多哭泣，泪眼洗菩提；英雄划剑依，歌去人影稀，谁知明日是分离，台上望珍……一出悲剧终离，佳人老矣，唯戏幕里英雄美人再交替，笑谈千古传奇。”

我轻啜了一口咖啡，一种淡淡的伤感如潮汐一般涌上心头，望着袅袅升腾的咖啡的香气，细细品味歌词的含义，我的心似乎在这一刻间有了些感悟与启迪。这咖啡是醇香的，但是在你获得香醇的口感之前却是苦涩的，只有细细的品才能感觉到。而这香醇也是经过研磨、烹煮，尤其是经过过滤除掉渣子后才有的。品咖啡如同品人生。其实人生就是一个大舞台，每个人都是这个舞台中的一个小角色。在这个舞台上，人生的轨迹就像长江黄河流入大海一样，之前有高歌猛进一泄千里时的洒脱，也有低回婉转停滞不前时的缠绵；有干渴时人们把你捧为圣明的敬仰，也有泛滥成灾不可理喻时人们对你的诅咒。当一切都归入大海后，那昔日宣泄一时的辉煌已被后面的风采所替代。纵观历史长河，不管是叱咤风云的改革家，还是红极一时的明星大腕；不管是股票大鳄的始作俑者，还是自命不凡的所谓养生专家；不管是唯我独尊的领导者，还是唯唯诺诺的小职员；不管是一若千金的大阔佬，还是街头巷尾卖菜的小商贩，不都是人生大舞台上的一个角嘛！尽管当时曾有过耀眼的辉煌，但到头来在舞台灯光关闭的一刹间不都是黯然离去嘛！而有些人的“辉煌”还可能成为后人茶余饭后的笑谈，更有甚者还可能把自己挂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给后人以警示。正像这歌里唱到的“英雄划剑依，歌去人影稀，台上望珍惜……一曲悲戏终别离……唯戏幕里英雄美人再交替，笑谈千年传奇。”

望窗外仍不见芳雪的踪影，但我心却在一杯醇香的咖啡、一曲缠绵的倾诉中释然。我以为，无论工作还是生活，应以平和一些、淡然一些为好。生活的品位高了，自然身心就会旷达起来，就会在生活的缝隙里寻找到精神的阳光。自己不曾拥有，就快乐地欣赏别人拥有。自己拥有的要学会放下，像日历一样翻过去就不会再有。不让日子陷于灰颓和怨悔之中……

我之所以如此企盼雪花的到来，皆因其淡雅清新，不争风不斗艳的品质感染所致。想哪雪花飘飘洒洒的从天堂中来，旅途中吸进多少铅华，洗净多少尘埃而向谁诉说，但展现给人们的总是洁白与清新的笑脸。当人们赏玩、玷污、弃之如敝屣后，她会默默地化成水而滋润大地，来年在春的阳光下变成洁净的水雾蒸发、升腾，又回到天空，当寒冷的冬季到来之际，她又会无怨无悔再次飘落，把大爱送给人间。

此时虽未见芳雪，但我心中的芳雪已飘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