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所爱
尹志杰著
自序:与君一席话
写作是一种情感的表达,文字不过是喜怒哀乐的载体。这从前人的实践中可以看出来:“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表达的是喜;“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表达的是怒;“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表达的是哀;“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表达的是乐……这当然是大体的划分,人的情感是无比丰富的,除了喜怒哀乐,还有更多更细的分解。譬如悲喜交集,喜忧参半,乐极生悲,苦尽甘来等等。其实,人的情感是矛盾的统一体,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变化,要想通过文字准确传达出情感也委实不容易。所以,一切伟大的作品必然是能够准确传达情感的作品,这样的作品是值得阅读,值得感佩,也是最能打动人心的。
遗憾的是,我的作品并不在此列。同那些“高山仰止”的作品相比,我那些不起眼的习作,顶多只能视为无边花海中的几朵无名小花。之所以结集出版,只能是文人“敝帚自珍”习性的一个明证——说起来,“敝帚自珍”这个词真好,耐人寻味,说白了就是“拿破笤帚疙瘩当文物”——这当然是十分可笑的。
如今,我就做了这样的“可笑”之人。好在文章是现成的,大都在报上发表过,有的在剪报本上粘着,有的在电脑里存着,动手编辑一下,并不十分费事。闲暇之时,将那些长短不一、良莠不齐的几百篇散文、杂文、评论(另有几篇小说),重新审视了一番,觉得并非一无是处,尚有几分剩余价值,任其自生自灭确实有点可惜。于是,去粗取精,去伪存真,淘汰了那些时过境迁、内容浅薄的“应景之作”,保留下来的,分为“岁月如歌”、“文心描龙”、“自家之言”、“北雁情怀”、“史海拾贝”五个专辑。
其中,“岁月如歌”收入45篇记事抒情散文,记录了数十年间我的心路历程,里边有着我的所思所想和喜怒哀乐。同时以附录的形式,载入了何理老师为我第一本散文集《短笛无腔》写的评论;妻子宋国琴写我母亲的文章《我的婆婆》;长子尹雪松抒发亲情之感的《家在千里外》;小儿子尹雪霏写我家藏书的《我的百宝箱》。这些文章与我的日常生活和文学生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将其和我的文章对照着阅读,会更有兴趣。另外,还有《“塞郎国”游记》等四篇,当时是作为小说写作发表的,因为有着散文的韵味和笔调,这次也一并收了进来。
“文心描龙”一词由《文心雕龙》演化而来,所收21篇文章,都是谈论文学创作的。“描龙”与“雕龙”一字之差,却标明了肤浅与深邃的区别,这是含糊不得的。因为就我目前的水平,对文学的理解尚属一知半解,轻描淡写地说几句,不过滥竽充数,聊胜于无,倘若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身怀“雕龙”之技,那是会被人笑掉大牙的,所以还是老实一点为好。
“自家之言”均为杂谈,总共25篇。杂谈一般都缘于时事,有感而发。随着时间的推移,脱离了特定的情境,很容易陈旧过时,成为昔日黄花。除非像鲁迅那样的大师,目光如炬,笔力千钧,其文字魅力与光彩可以穿越时空,千古不磨,堪称不朽。这是我们庸常之人难以望其项背的。我的这些杂谈,不过是自说自话而已,话题不论大小,文字不计浅深,追求的是言之有物,一吐为快,名之为“自家之言”,倒不失几分贴切。古语云:“诗言志,歌咏言。”其实,散文、杂文亦无不如此。透过文字表面,悉心体会,都能看出作者的褒贬爱憎;提倡什么,反对什么,是一目了然的。孔子论诗提到的“兴、观、群、怨”几大功能,在散文、杂文中理应得到充分的体现。
“北雁情怀”收入诗文11篇(首),是退居二线来到企业后,零星写下的一些感想。进入全新领域,接触全新知识,感悟全新文化,引发全新思索,开启全新局面,体现全新价值,自己也仿佛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能为北雁企业文化做一点实实在在的贡献,是我“天命之年”以来的最大欣慰。
最后一个专辑“史海拾贝”,收入与古人、古诗、古文相关的文章20篇。我是一个爱好读书的人,深信“开卷有益”,言之不妄。古人说:“好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相比于“好读书,不求甚解”,我更倾向于“好读书,务求甚解”。每有收获,则喜欢形诸文字,记录下自己的所思所得,含英咀华,乐在其中。
随着电脑的普及,我们似乎进入了一个“全民写作”的时代。只要你有兴趣,就可以起一个网名,开一个博客,海阔天空,激扬文字,鸡毛蒜皮,假凤虚凰……有用没用地抒发倾诉一番,倘能博得网友的点评、分享、转载,也算是激起了反响,找到了知音,得到一种内心的满足和喜悦。
写作是我的业余爱好。爱好与职业不同,职业有“任务”的味道,不管你是否喜欢,都得循规蹈矩地去干。爱好则不然,爱好一定是自发的,主动的,没人强迫命令,自会倾力为之。爱好到一定程度还会成“瘾”。爱好读书的人,无书可读会内心空虚;喜欢写作的人,不写点什么会若有所失。可见爱好与吸烟、喝酒、赌博、网恋等嗜好不同,是有其积极意义的。
我这本集子,取名《爱我所爱》,正表明了我热爱文学的态度。写作锻炼了我的文字能力,丰富了我的业余生活,寄托了我的内心情感,同时也带来了精神的愉悦和快乐,让我有一种充实感和成就感。正如歌中唱的那样:“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愿《爱我所爱》这本书成为一座连接情感的桥梁,在爱与被爱中传播、升华,觅得多多益善的知音!
二0一二年五月八日于木兰围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