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起珍珠赏项链
——读《布龙洲诗文选集》感（序三）
步九江
2016年元旦那天，布龙洲从宽城专程来我家送上400多页的文稿，嘱我写篇序言。论写作功底我本不敢应允，又怕触伤他的诚意和信任。后在一股“先睹为快”私绪的驱使下，硬着头皮将这个“活计”承接下来，尽量为之吧！如成为“豆腐渣”工程，惹主生怒、违众期盼，愿遭辱骂、自负其责。
布龙洲的姓与我同音，已称老兄多年，布龙洲的绰号“布言”与诺奖得主“莫言”同意，令我敬重！当然更让我刮目相看并甘拜为师的是其的大爱胸怀、写作热情、辛勤付出和永不言败的乐观精神。他一直低调为人高调做事，业绩显赫、创作颇丰，虽已到了古稀之年，但仍忙碌无闲、笔耕不辍，身后的足迹象铆钉一样镶嵌在人生路上，闪耀出永恒的定数。墨迹如雨滴溅起的粒粒珍珠，如串联起来作为项链佩戴胸前，必然会给人带来欣赏和点赞的兴奋！他坦言不想让自己的文字“无声无息的长期休眠”，那就应该让它们醒来，呼吸、跳跃、歌舞、奔跑、在千万观众面前表演一场有声有色、震撼人心的活剧，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吸引世人眼球。留给子孙一宝，就像一张世世代代可以随时随地播放的光盘，给愿意珍藏和愉阅的人一种欢快的消费。正因为如此，他才把这些流年散记集结成书，呈现给读者一套五颜六色、杂味十足的“大拼盘”供人品尝！全书统筹编辑、分别归类，共分14章216节，其中含诗300多首，散文32篇，还有一篇精彩的舞台节目主持词和一篇十分引人入目的快板书以及收入四篇与作者有关的亲友文章。上述这些作品，有的早已见诸报刊，有的是首次公开露面。
布兄的人生途径可谓苦辣酸甜、悲喜交加、花棘丛生、崎岖不平。先后经过8险5惊，都差点丧命！正因为这些波澜壮阔的岁月，使他积累了丰富多彩的生活，一直以诗为伴、与诗而恋。诗跟人走、人到诗到，形成了人诗合一，诗人齐鸣的命运共同体。凡自己亲临现场，所到之处，几乎涉足留痕，都有诗为证。然而他对自己的诗评，却谦谨过度，讥讽有余“闲情逸致爱邹诗/从来半解两不知/大庭广众不怕丑/何惧方家笑我痴。——《自嘲做诗》”。
布龙洲系丰宁县波罗诺镇人，就其长辈暂且不表，仅其亲哥三个现也伸枝分杈，子孙多多，成为四世同堂的大户人家。布兄对于儿时和青少年代的记忆十分深刻，他在“亲情乡韵”一节中表述的非常详尽，对于铭刻在脑海里的山河、戏台、古寺、塔院以及伙伴、同学众相群声形成的亲情、友情、爱情有着无边的眷恋和牵挂，聚积堆垒成浓厚的乡音和乡愁。通过对比和参照，把家庭的缩影与祖国的命运紧密的结合起来，给新出世的孩子们以极大的寄托。次孙布韩出生的前后，正赶上汶川地震和北京奥运，作者在《感动布韩》一诗中写道“你就这样/伴随着国家的灾难和辉煌来到人间/这无疑/是历史在你出生后给上的第一课。”接下来在这个孩子出生一周年的生日之时，爷爷再次吟出：“布韩，你真幸福/生长在这么温暖和平的环境里/物质上应有尽有/就像长在安乐窝，灌了蜜的罐/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祖国昌盛，人民富裕/全国人民辛勤劳动的必然。”而在诗的最后嘱托孩子“要成为有用的人才/回报长辈回报老师/为祖国为人民做出应有的贡献。”作者不仅对直系亲属血脉相通，情感传承，而是对稍有沾亲带故的学友、战友、酒友、病友都一视同仁，充满了以人为善，休戚与共的人情味。他不但教育晚辈要尊师重教、知恩图报，而且自己以身作则、率先示范，在《谢恩师》里他挥笔写道“传道终身深受益/授知教我才艺精/未敢有负恩师望/各具千秋业竟成。”可见他对老师的感情是毕恭毕敬。这不但体现在诗中，在若干篇散文里也有淋漓尽致的倾吐和描述，如《知心话语献园丁》、《我的三位老师》，即小学为自己擦屎换裤的常桂兰，中学劝自己重返学堂的丁继兴，师范使自己获取到真才实学的马乃骝。他要把这情真意切的怀念变成追思的实际行动。《书出之日慰师尊》，这种让在天之灵来分享自己的血汗成果的思考是作为学生的最好回报。他赠马老师的祭诗，悼技之高、艳超花圈、同窗共感、影响深远：“心念恩师马乃骝/又似老马又似牛/执教山庄卅六载/弟子三千遍九州/尊师仙逝恩德在/塞北汾阳名望留。”布龙洲对教师的那份敬仰其因有三，一是自己就读师范却一天书没教过书，成为终身的遗憾。二是妻子刘桂琴为了给祖国的建设培养人才，改名为“刘建培”后，以三尺讲台为荣耀，忠于职守，三次转行心未动，都是因为“我舍不得我的孩子们”的神圣理由，而错过了“升官发财”的时机，然而“优秀教师”的名称且让她舒心自得！三是学校是“卫星发射场”，老师是“功德奠基人”，如果没有教师，从政不会做人、经商不认识钱币、甚至搞对象都不会写情书！没有知识是一事无成的。所以在这部书里颂扬教师的篇章占了很大的比例。布龙洲不但对教过自己的老师心悦诚服、大加礼赞，而且本着“三人同行，必有我师”的理念，对舞文弄墨的同行也从未当成“冤家”，去疏远、去妒忌。而是虚心学习，耐性请教，他读了刘兰松“六国之行”的诗集后竟然写出100多行的感悟诗句作为回应，仿佛也伴影身随的跟着这位老诗人出国了一样，尽享外域风情而洋洋自得。他看了刘章、那文江等人在报刊上介绍围场农民诗人杨文龙的事迹后，深受感动，并总结提炼出六点体会，还当即赋诗一首《诗梦神交杨文龙》，盛赞杨为“出言必定惊四座/落笔华章耀星空/正直豪爽真本性/无愧塞北一诗翁。”后来他获悉杨文龙的诗集即将问世后，又喜庆贺赠“喜闻杨兄结诗集/苍天不负杜鹃啼/山庄文化如江海/诗坛又添一小溪。”紧接着他为这位从未谋面的诗友寄去1000元人民币资助其第二部诗集早日付梓，可惜这位诗友过早去世，没有与他促膝长谈，这让布龙洲十分悔恨、遗憾终生。我市已故诗人何理是承德第一位出版诗集的人，是第一位受到毛主席接见的诗人，是第一位被人们赞誉为“桃李诗翁”的人，他一生培养了一大批文坛新人，布龙洲在与何理晤面后，深感相见恨晚，瞬即评价“诚实爽直人称颂/培桃育李心血洒/功成身退雄心在/待看遍地桃李花。”在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胡耀邦去宽城视察之际，作者有幸与胡总书记合影留念，深受鼓舞，感事抒怀：“从来领袖辛苦多/踏遍千山费蹉跎/‘发展林果矿牧’好/赶有目标路有辙。”其中“发展林果矿牧”一句为胡总书记给宽城县题词的墨语。布龙洲对总书记仰目观止的地位和平易近人的形象以及为民操劳，风尘仆仆的领袖身影表现出由衷的至爱。
布龙洲写诗的对象高矮平等，横纵一贯，不仅对“大人物”有感而发，对“小人物”也毫不吝墨，同样情灌饱满，爱欲横流。在他给几百人的颂诗中有各行各业的各类人物，如王亚蕾、金天斌、杨君圣、张凌阁、谢笑毓、谢笑苹都是我非常熟悉的。再如老所长张祥每次过生日，布龙洲都要送去贺诗，一坚持就长达25年，且不说时间的长河怎样流淌，仅这一纵向久远的持之以恒精神，便足够闻者称道了。我尤其佩服布兄记忆非凡、灵感常闪，哪怕末梢神经也长满艺术细胞，弥漫着智慧之光。他对自己所走过的地方、所交往过的人员，不管经过多少年，都能历历在目，如数家珍。时隔50多年，几次同学聚会，他都能牢记每位的姓名和留下的趣闻轶事，并用诗歌形式大力赞扬，而无论长诗短句都平仄有序、一韵到底、构思巧妙、颇具匠心。他特别喜爱祖国的大好河山和历史名域，无论是“文革大串联”还是近年的观光旅游，所到之处都着迷那些自然奇观和人文景点，仅在“情系河山”一章里便收入157首之多，特别是对家乡近些年来通过旅游开发和环境保护而形成的热点去处更是赞不绝口，如刊登在《小说月刊》和《承德日报》上的《飞洲伴友蟠龙游》一诗，作者触物必活的笔端比摄像机的镜头更加浪漫，在云水仙境之间，拍录下美好奇观，诗的索句也很传神“人生难得几回醉/知心朋友聚二、三/早知蟠龙景色好/何必跋涉下江南。”布兄第一次坐飞机时的切肤感受也很激情澎湃，引人入胜。“棉桃朵朵绽蓝空/滚滚白云势汹汹/纵览北国千里雪/茫茫云海幻无穷/”——《机上观云》。他在《红都延安、古都西安参观考察游记》中构思出13节写了650多行，几乎都用陕北“信天游”形式表现的。难怪他当着贺敬之的面能背诵《回延安》的经典诗句，让老先生十分高兴！
布兄是经过诗乳的浸泡，吸足了艺术营养，故而诗魂缠身、诗泉涌动！随时可取，永不干涸。伸手即获如囊中取物一样，在他的诗中“赋比兴”交叉使用，“真善美”随处可见，诗的元素比比皆是，年积月累、造诣极深！使他在任何典型环境里都能触景生情，信手拈来，就连婚庆诗也很有特色。在刘学军与王静喜结良缘的典礼上，为新郎新娘各属兔、龙而作“三月春光正清明/喜看玉兔抱金龙/同乡同学成佳偶/同志同心结深情/同为桃李浇汗水/同献青春建奇功/良缘美满人长久/百年恩爱花永红。”诗中用了六个“同”字，把一对“合二为一”的夫妻的天姻地缘统筹在“六六大顺”的旋律之中唱出了“百年恩爱花永红”的美好前景！
在《纪念抗战胜利》的章节中，布龙洲抓住重点、集中笔墨，在诗中有故事、有情节、有人物、有结局，把宽城军民英勇抗战、智斗顽敌概括得十分精彩“冀东军区进深山/领导军民斗敌顽/巧妙安排袭金矿/王厂沟歼敌春田/半路伏击劫敌车/钱奎青山闹婚宴/马骥战役熊虎斗/治国拿下三道关。”后来他又通过《闹婚宴》的快板书将诗大张大合的展开，注释解说非常详尽。两篇作品合起来欣赏各有特色，可互为补充。在《刺贪反腐》一章中，也看得出作者思维敏捷、目光犀利、抓住要点、打出重拳！在《某些高官落马》中嘲笑那些贪腐之徒“权倾朝野耍雄威/一朝落马大势颓/早知现在何当日/牵妻连子累家危。”对这种现象即有总结又有讥讽，即有惋惜，又有痛恨，真像一根银针狠狠的扎在正穴上。
布龙洲的散文与诗有着同工异曲的自己风格，没有华丽辞藻，没有引经据典，没有虚张声势，没有哗众取宠，而是娓娓讲来，水到渠成，显得自然贴切，一读便懂。字里行间彰显出情之暖与亲和力，他的散文基本上以回忆为主，大多都是写给亲人的，从爷爷奶奶到孙子孙女，上下五辈人，通过不同的生活环境和成长命运记录下了时代的变迁和社会的发展，特别是《四姑》那篇，给人的印象很深，四姑曾被骗婚、卖婚，先后六次改嫁，虽然生了“五朵金花”，也是颠沛流离，直到赶上新社会，最后才能安度晚年。
布兄一生都在爬坡上梁，攀杆进取，老来表志，老有所为，老没停笔，老仍收获。他在《幸福多彩有生年》中充满了“进入网络新世界”的欢欣与快感，我真心期盼着他有更好的文章问世。
不能再啰嗦了，所谓“序言”，无非让人认识作者，认识作品起一个“导游”和“媒婆”的作用，常言道“学艺进了门，深钻靠个人”，书中的丰富内容还是留给读者去领悟和思索吧！
2016年元月
注：步九江，原任承德市电视台总编室副主任、台长助理。现任承德市郭小川研究会法人代表、诗歌朗颂会会长、作家协会副主席。
